那领队去找阿卓搭话,问他接不接绸缎路子的“向导”,说是向导,自然也是要提供一些特殊的指引。他们开价不菲,原以为对方必定满口答应,谁知阿卓反问了他好几句,问他们是哪个商队的,运的什么货,走的哪条路,为何偏偏选中他。
领队不耐道:“拿钱办事就是了,问那么多做什么!”
阿卓吐出嚼烂的草根道:“不问问怎么行,有些路子能做,有些路子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啊。像我先前那主顾,她做的正经酒水生意,无非就是撒撒手的事,要做的是朝廷明令禁止的盐铁生意,我和我阿叔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!”
“都说了是绸缎生意,难道还不正经吗?”领队斥道。
“正经是正经,我这不是不大熟悉你们商队么。从前我阿叔没在这肥差上,我也是刚刚做起向导脚夫,嘿嘿,瞧你们停在塔子场好几天了,还是问清楚点好。”
“嘁,你也不打听打听,我们丰泰可是敦煌有名的大商号,若不是秦王给边防统统换了人,我们又有批绸缎急着送去乌须,哪里需要找你做向导。”领队摆起了架子,掀起自家货箱的一角给他看,“萨斓商队那几坛子酒算什么,我们这可是江南来的绸缎,路子走通了能捞到多少油水,你自己掂量去吧。”
“哦哟,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。”阿卓瞟了眼货箱内柔滑瑰丽的布料,目露精光,连忙狗腿地巴结上,“东家莫怪,我胆子小,先前是听说萨斓的东家发工钱大方,才去顺道接个活儿,早知道有您这么粗的大腿,我还看得上那点小恩小惠么?”
聊到后来,阿卓就成了他们这趟生意的“向导”,不仅要跟着出关,还要一路送完货再入关回来,工钱和打点也都谈好了,直把阿卓乐得合不拢嘴。
几番试探下来,丰泰的东家也对这人放了心。
若是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,他们反而会觉得有点蹊跷。如今看来,就是个小人得志又畏首畏尾的老油子,好好利用起来,他们这条西境的路子重又畅通无阻,等到没用的时候,随手处理掉就行。
就这样,申屠灼终于混进了这支商队。
次日,丰泰商队在塔子场做最后的休整,领队给阿卓递了个水囊,问道:“怎么样?出关都打点好了吗?”
阿卓拍着胸脯说:“放心吧,保准不会出岔子。”
领队点了点头,边盯着伙计清点货箱边说:“好好干,过了关,好处少不了你的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满脸癞子的脚夫扛着个大箱子过来,不慎撞了阿卓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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