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老闻言，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：“口气不小。你知道乔家是什么吗？”

“一个盘踞在京城，势力庞大的家族。”

“不，你说得不准确。”徐老摇了摇头，伸出一根手指，“乔家，不是一个家族。它更像一个封建时代的‘门阀’，或者说，一个以血缘为纽带，以利益为核心的，庞大的宗族联盟。它不是一棵树，而是一片森林。”

陆辰的心，猛地一沉。

“你查的那个‘中辉集团’，”徐老继续说道，“它确实是乔家的产业。但它只是乔家在商界版图里，微不足道的一角。在能源、金融、军工、文化……你所能想到的每一个领域，都有他们的人，或者说，他们的‘家臣’。”

“家臣？”陆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充满封建色彩的词汇。

“对，家臣。一些不姓乔，但身家性命都和乔家绑在一起的人。比如，你们省城的那个王建业。”徐老端起茶杯，吹了吹热气，“他就是一个很成功的家臣。乔家给了他上位的资本，他反过来，为乔家在江南省，看门护院，敛财开路。这种人，在全国，有很多。”

徐老的一番话，像一把锋利的刀，为陆辰剖开了那个笼罩在“乔”字之上的迷雾，露出了其下，更加狰狞可怖的真容。

陆辰感觉自己的后背，渗出了一层冷汗。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和一头猛虎搏斗，现在才发现，他面对的，可能是一群史前巨鳄。

“那你觉得，我该放弃吗？”陆辰抬起头，直视着徐老的眼睛。

徐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忽然笑了。那笑容里，带着一丝欣慰。

“如果老王推荐给我的人，会被几句话就吓得放弃，那我明天就打电话去骂他老眼昏花。”他从怀里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，推到陆辰面前。“这是你要的东西，比你想象的，要多一些。”

陆辰接过纸袋，入手很沉。

“我能帮你的，只有这些。告诉你他们是谁，他们的结构是怎样的。至于怎么做，那是你自己的事。”徐老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背着手，看着庭院里的翠竹。“老王说得对，你把天捅了个窟窿。但有时候，天，是需要人来捅一捅的。不然，这天底下的人，就永远看不到真正的太阳了。”

他转过身，对陆辰说：“小伙子，京城那潭水，又黑又深。你要是真打算跳下来，就做好被淹死的准备。当然，也可能，你会把整潭水，都给煮沸了。”

说完，他递给陆辰一张没有任何抬头和署名的名片，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。

“以后，有需要，打这个电话。记住，只有一次机会。”

从静心茶舍出来，陆辰没有直接回家，而是让赵卫龙把他送到了飞驰服装厂的办公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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